近日,中共中央办公厅、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《关于加强新时代法学教育和法学理论研究的意见》,并发出通知,要求各地区各部门结合实际认真贯彻落实。
其中的第五条明确指出,要坚决反对和抵制西方“宪政”、“三权鼎立”、“司法独立”等错误观点。在我看来这是必要的,因为西方制度根本不适合中国国情,独立自主地探索和创新适合自己的治国理政的理论和方法,进行渐进式的改革,才是唯一可行的做法。
否则,可以看看前苏联被西方“和平演变”之后,国家四分五裂,爆发内战,国内寡头干政,民不聊生,人均寿命骤降,要靠强人政治来挽救,事实上还是背离了西方制度,现在还要兄弟阋墙,打一场亲者痛,仇者快的惨烈战争,从此跟西方算是彻底杠上了。
俄罗斯还算是幸运的,还能维持一个大国的架子,,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国家,分裂后还能拥有如此广袤的领土,仍然是这个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,自然资源极其丰富,基本上啥都不缺,还能大量出口,有这个本钱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西方,不至于眼看着滑入深渊而无可奈何。
世界上更有许多曾经叱咤一时,但现在都毫无抵抗能力,沦为任人宰割的悲惨国家,像欧洲的塞尔维亚;亚洲的伊拉克;拉美的阿根廷;非洲的埃及,哪一个不是西方制度的牺牲品,类似的失败国家,至今还在源源不断地被制造出来,像叙利亚、利比亚、乌克兰等。
原因是共同的,这就是水土不服,西方制度根本不适合这些国家,我之良药,彼之毒药,对西方制度不加甄别,不讲究方式方法,依葫芦画瓢,贸然引入实施,后果将难以预料,特别是大国,由于内部蕴含的能量极大,一旦引爆,将极具灾难性。
本文试着从大国的角度进行解析,说明为什么中国不适合采用西方制度,而且还要坚决反对和抵制,这个思路就好比说,如果有一条向左(自下而上-扩张性)的路被证明是走不通的,那就不要再往下走了,而另一条向右(自上而下-非扩张性)的路证明是可以走得通的,那就应该果断选择走向右这条路,并且应该抵制走向左这条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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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部分 中国只能也必须成为统一的大国,没有其它选择
放眼当今世界,一共有200多个国家和地区,数量非常多,不过这里面小国寡民居多,大多数没有什么存在感,而国土面积超过200万平方公里的国家只有12个,人口数量超过3亿人的国家只有3个。
同时达到以上两个指标的,居然只有3个国家,分别是中国、美国和印度,,如果放宽人口数量指标到1亿人,则另外还有3个国家达标,分别是俄罗斯、巴西和印尼。
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,如果按照最客观的标准来衡量,真正算得上大国的,只有中国、美国和印度3个国家,另外国土面积达标但人口数量稍有不足的还有3个国家,算是准大国。
大国和准大国总共只有6个,我们是不是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,大国是这个世界上绝对的稀缺品,那么,是不是大家都不想成为大国呢?显然不是。
众所周知,大国有很多天然的优势,比如战略纵深大,不容易一下子被灭了国,不怕其它国家的威胁和讹诈;自然资源丰富,自持力强,不怕别人封锁禁运;人口众多,经济多样性发展,可以发展内循环,抵抗外部冲击能力强,不怕其它大国制造的经济周期,或者经济制裁;市场规模巨大,是其它国家眼中的香饽饽,得罪不起,国际地位自然就比较高。
以上这些仅仅是大国天然的优势,是与生俱来的,如果好好加以利用这些天然优势,还能进一步发展出其它优势,比小国更容易获得,比如科技优势、垄断优势、军事优势、政治优势、经济优势、话语权优势,等等等等。
如果没有其它外部力量介入,大国对小国是碾压局,所以小国要么找个大国作为靠山,但会丧失国家的主权,比如北约中的众多小国,或者在大国之间游走骑墙,左右逢源,但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平衡而翻船,小国心里的苦,大国体会不到。
各位小伙伴如果对大国的重要性依然无感的话,可以看看刘慈欣在科幻小说《三体》中的描写,宇宙中的神级文明是什么样的,答案是有能力修改物理规律的文明,这个问题放到地球上,答案就是有能力修改国际规则的国家,这只有大国能做到,小国只有被动接受的份,最多也就是打打嘴炮,完了还得接受。
由于现有的国际规则所限,国家想要开疆拓土,基本上是不可能了,小国扩张领土成为大国这条路被堵死了;由于人口增长与教育水平呈负相关关系,特别是女性教育水平,这就限制了人口数量的自然增长,除非采取强制手段促进生育,或者不让女性受教育,沦为生育工具,这当然是此路不通的。
另外,大国治理起来比较难,难度呈指数型加大,搞不好就会发生内乱,到时候国家控制力下降,分裂成若干小国或各种势力割据一方,相互内斗,原来的大国消失,再也恢复不起来了,所以大国越来越少,小国越来越多。
国家治理就像是在走钢丝,得不停地左右摇摆找平衡,这当然是身体负担越轻越好了,如果两手各拎着一大桶水,身上还绑了很多铁块,水平不够高超的话,根本走不了,即使有这个能力,如果稍微走神分心、麻痹大意,也会失去平衡而翻到下来。
不要以为大国处处都很强,其实只是对外很强,恰恰相反,大国在内政方面是最脆弱的,比小国更危险,容不得半点闪失,干涉大国的内政,无异于图谋颠覆它的政权。
历史上的大国有很多,像波斯帝国、马其顿帝国、罗马帝国、拜占庭帝国、阿拉伯帝国、查理曼帝国、蒙古帝国、奥斯曼帝国等等,还有美洲的玛雅文明、印加帝国、阿兹特克帝国,还有近代的一些殖民帝国也堪称大国,现在统统一个不剩,全都消失了,这其中虽然不乏外患因素,但是主要还是内政的原因,换句话说,就是缘于国家治理失败。
从结果上来看,中国虽然不能一直保持统一的大国,但总是能重新统一起来,成为大国,从秦始皇统一全国算起,至今已经有2000多年了,说明国家治理水平经得起历史的考验,相比于现有的其它大国或准大国,只有数10年到300多年的历史,显得更有说服力,这是表面现象,深层次的原因第三部分再着重探讨。
以上刻意不提国家的人均GDP这个经济指标,是因为人均GDP比较高的国家,容错能力更强,治理水平差一点也能过得去,反而不能说明这个国家的治理水平比较高。
相当于走钢丝的时候,由于平衡杆比别人长,增加了稳定性,看起来似乎更稳了,但真实水平并不比别人更高,很可能因为长时间拿着长杆,走钢丝的水平其实越来越拉胯了。
这个意思就是说,大国别跟小国学治国理政,发展中国家别跟发达国家学治国理政,这个结论有点反常识,但却是符合逻辑的。
这里要是转不过弯来,就停下来思考一下,想想小公司去指导大公司经营,大公司高管空降小公司,会有什么后果,想想穷人跟富人拼烧钱,倾尽所有家财去创业,会有什么后果,富人跟穷人说何不食肉糜,结果又会怎样,想明白了再往下看。
这是一方面,更重要的是发展前景,将来有没有希望成为大国,像英国、法国、德国、日本这样经济比较发达的国家,受到国土面积和人口数量这两个大国硬指标的限制,差不多就是到顶了,是中等国家的天花板,成为大国的可能性很小。
不是说印度、巴西、印尼、俄罗斯现在有多厉害,而是说有成为大国的潜力,就像天鹅小时候混在丑小鸭之中,看不出有多漂亮,只要条件合适,等小天鹅长大了,就有明显的区别了,当然,小天鹅也有可能夭折了,或者一直长不大,这也说明大国是多么不可多得。
说到这里,我们来捋一捋。
大国有绝对的优势,很多小国拼命想成为大国而不能,大国在历史长河中,有很大可能由于国家治理水平的原因,掌控力不足而四分五裂,从而失去大国优势,且绝大多数都无法重新复合,唯一的例外就是中国,结论就是,大国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得,并且是最有价值的事物,其它任何事物都不能与之媲美。
守着大国的底子,不知道珍惜,结果分崩离析,犹如暴殄天物,是十足的败家子;放弃大国国籍,大国老百姓如果纷纷移民小国,那还不得挤爆小国,这是行不通的,大国如果分裂成众多小国,大概率是彼此打打杀杀,明知是它国的棋子却不得不打,民不聊生,朝不保夕,谈何过好日子。
第二部分 现代西方制度是一种自下而上的治理模式,具有强烈的扩张性
一个流传很广的说法,就是守成大国跟崛起大国之间必有冲突,历史上管这叫做修昔底德陷阱,源于古希腊时期,有个历史学家叫修昔底德,写了一本史书,叫《伯罗奔尼撒战争史》,详细记载了以斯巴达为主导的伯罗奔尼撒同盟(守成大国),与雅典为主导的提洛同盟(崛起大国)之间的战争。
其实修昔底德陷阱只是一种历史现象,不是必然会发生的历史规律,只有当其中一方或双方,是扩张性大国的时候才会发生,换句话说,如果双方都不是扩张性大国,修昔底德陷阱自然就不会发生了。
这里所说的扩张性,不仅仅指领土的扩张,还包括安全和经济利益的扩张,文化和风俗习惯渗透范围的扩张,价值观和制度输出范围的扩张,军力投射和监听监视范围的扩张等等。
与其说守成大国与崛起大国之间必有冲突,不如说扩张性大国与所有大国必有冲突,包括守成大国和崛起大国,伯罗奔尼撒战争的起因,就是提洛同盟不断扩张,直到斯巴达同盟也不能幸免,是崛起大国雅典同盟主动挑起的。
中美之间很明显,是守成大国美国主动挑起冲突,而不是崛起大国中国,这是本质的区别,因此,把中美之间的冲突比作修昔底德陷阱,有混淆视听之嫌。
中美竞争的本质,是扩张性大国主动发起的,对崛起大国你死我活的打击,任何一方输了,都有很大的可能将不复存在,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。
那么,有没有可能这两个大国不发生冲突,相安无事、合作无间呢,从历史上来看,没有先例,从当今现实中来看,也不太可能。
为什么说美国是扩张性大国呢?
人类社会早期,都是部落形态存在的,以血缘关系为纽带聚居在一起,靠狩猎采集养活自己,由于活动范围有限,按照可食用的动植物资源密度不同,人数从数十人到数百人不等,一般是几十个人的部落居多,人数太多就得分家,分出一部分到别的地方去,要不然没那么多吃的。
这就是人类社会最早期的扩张,在狩猎采集时代,对外扩张是大势所趋,自我节制的部落是没有竞争力的,同时由于每个部落人数不多,所以也不需要多少部落治理的技巧。
分出来的那部分,刚开始还能在附近找到新的狩猎采集场所,形成新的部落,拱卫在母部落周围,自然地形成母部落--子部落-孙部落的上下级关系,构成一个部落系统的秩序基础,这时也不需要多少部落治理的技巧。
但是,这个秩序很不稳定,一来由于不断地向外扩张,很可能与别的部落或部落系统迎头相撞,演变为部落之间的战争,二来随着时间的推移,本系统内的部落之间血缘纽带逐渐松散,关系日渐疏远,有可能演变为部落内战。
战争的结果无非两种,一种是分出了胜负,另一种是不分胜负,不管最后结果如何,这时候都需要有一定的部落治理技巧了,否则秩序仍然脆弱。
如果战争分出了胜负,失败的一方要么消亡,要么臣服,胜利的一方大权在握,大概率会发展出自上而下的治理模式,也就是上级部落可以管下级,而下级部落管不了上级。
如果战争不分胜负,就有可能经双方同意,找第三方来解决,这个第三方或是公认的德高望重之人,或是基于共同信仰的神职人员,这是有可能解决问题成功的,于是就会发展出自下而上的治理模式,即上级是由下级指定的,上级除了下级赋予的权力,没有更多的权力管下级。
这两种治理模式,很长一段时间内,在世界上是共存的,不过渐渐地,自上而下的治理模式越来越占据上风,中国在尧舜禹时代之后,于公元前2000多年的夏商时期,就已经告别自下而上的治理模式了。
西方直到公元前27年,罗马共和国被罗马帝国所取代,这才标志着自下而上的治理模式退出历史舞台,至此还要再过1700多年,才会在美国再次出现,也有的书上说更早在英国出现,其实那不过是罗马共和国时代遗留下来的火种,差不多也要到18世纪才定型。
之所以还能再次出现,古希腊城邦国家和罗马共和国的成功,当然是基础,也跟基督教自下而上的教义有密切的关系,中世纪的基督教一度背离了这个教义,但是16世纪欧洲宗教改革之后,新教重新找回了自下而上的传统教义,然后在北美新大陆这个王权和封建势力最薄弱的地方,逐渐占据了上风。
基督教和西方现代民主制度的联系,根子就在这里,要想学好民主制度,恐怕要先普及基督教,最好是基督教新教,旧教天主教并不适合。
要是不想普及新教,那就必须要创新一种适应自下而上治理国家的理论体系,还要让人都能够接受,再推而广之,否则形式上实行一人一票,搞民主选举了,但大家满脑子还都是帝王将相思想,那么百分之一百是要走样的,要搞砸的。
这也是旧中国民国时期搞民主选举,搞西方宪政、三权分立失败的原因,既没有民主、共和制度的历史记忆,也没有这方面理论上的储备,更不要说深入人心了,最后当然只能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了。
现在中国有些地方村一级搞的选举,就是一种探索,也是在建立一种历史记忆,自下而上的治理模式能够成功的历史记忆,但是,创新出与之配套的,适合中国的一套理论体系,并且被最广大的人民所接受,还有很长的路要走,违背这条历史规律,想要开快车,就要栽跟头。
自下而上的治理模式在旧大陆上消失的原因,似乎有以下三点(不一定全面):
一是治理难度比较大,你看美国才不过200多年的历史,法律体系就已经繁杂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,这在信息传播落后的古代,操作难度是不可想象的。
二是所做出的决策不可预测,你看美国最高法院的判决,大陪审团的判决,议会的投票结果,以及总统选举的结果,都难以预料,概率就跟掷色子差不多,是随机的,旧大陆国家之间竞争激烈,有时候决策错一两次,这个国家可能就没了。
三是决策效率低下,你看美国啥事都要程序正义,屁大点事搞得旷日持久,人力物力花费巨大,朝野两党以及权力部门相互掣肘,不管是非对错,先反对了再说,在生产力低下的过去,这就是自作孽,不可活,不用别人打过来,自己就把自己给搞残了。
美国自下而上的治理模式之所以还能存在,不就是因为本身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,做错了就将错就错,无所谓的,反正再怎么作也作不死,强敌都隔着两洋,远在千万里之外呢;以及旧大陆发生了科学革命,促使生产力快速增长和信息技术突飞猛进,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国家治理技术上的困难和决策效率低下的问题。
旧大陆上的守旧势力很强大,而且国家之间竞争太激烈了,很难改过来,英国从公元1215年的《自由大宪章》,到1714年汉诺威王朝基本确立宪政体制,来来回回搞了500年才算最后定型;法国大革命更是搞得人头滚滚,连皇帝的脑袋都被砍了,好不容易改过来了,彼此间反而打得更厉害了,酿成了更大的灾难。
先是打了第一次世界大战,这时法国和英国都已经是自下而上治理模式的国家了,合起伙来照打不误;时隔不久,又打了第二次世界大战,这时轴心国德国、意大利和日本也已经改过来了,这次彼此间打得更厉害了,可以用疯狂来形容,可见自下而上的国家治理模式对和平的危害有多大。
二战后之所以没能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,核威慑的作用是不可否认的,就像现在的俄乌冲突,要是没有核威慑,应该早就扩大化了,卷入的国家会越来越多,演化成世界大战也不是没有可能。
战后虽然没有大打,但小打不断,小国要是没有大国的支持,敢打吗?这不是找死吗,绝对是不敢随便打的,也就是说,既然小国已经打起来了,那么背后肯定有大国在支持,只不过这样的小打,不至于到大国互扔核弹的地步。
从客观发生的事实这个角度来看,自下而上的国家治理模式,并没有使世界更和平,反而是更不安全了,那么,有没有合理的,符合逻辑的原因,来解释这个现象呢?
所谓自下而上,最下面的是谁,不就是一个一个的人么,人都有相同的本性,这是源于我们人类相同的基因和人体运行规律,其中自私自利、贪得无厌和坐享其成这3条本性,分别对应生物的自私基因、危机意识和能量消耗最低原理。
这3条本性在汉语中都不是什么好词,属于有道德缺陷的行为,但是在有些国家是比较中性的词汇,没有什么好坏之分,属于正常行为,造成这种差别的原因,第三部分再说。
这3条本性如果连在一起,就是付出尽量少的劳动,得到尽量多的财富,越多越好,永无止境,并且只考虑自己,不管别人是好是坏、是死是活。
如果对个人不加节制,不好好教育一番,那么通过自下而上的传递过程,就会体现到国家层面上,如果所有国家都是这样,可想而知,肯定都要对外扩张,然后必然会跟别的国家迎头相撞,打得头破血流,不死不休。
由于上级管不了下级,那么最下级的个人能不能自我教育好,就完全靠自觉了,没有节制,靠自觉肯定是不靠谱的,结果一定会是自觉的少,不自觉的多,人数上占据优势,从而决定国家决策的走向,必然是扩张性的。
所以,只要是采取自下而上治理模式的国家,必然是扩张性的国家,不停扩张的结果,必然是国家内部及同盟要分裂,国家之间要发生战争。
现实中这样的国家,有的看似人畜无害,不是不想扩张,而是没办法扩张,小国有大国在那压着,而大国也不能为所欲为,有核威慑在那压着,如果没有核威慑,大国之间热战的门槛要低好几个数量级。
大多数小国只能苟着,能不能扩张,要看大国脸色才行,当然,也不乏游走在大国之间,左右逢源的小国,时不时还能给某个大国上点眼药,或者干脆只紧紧抱住一个大国的大腿,充当大国的白手套和黑手套,以换来大国的支持。
比如挪威在很多人眼中是很温顺的国家,似乎与世无争,没想到居然帮着美国炸了北溪天然气管道,要知道,除了俄罗斯,北溪管道还有德国法国荷兰的股份,这不仅是国家恐怖主义行为,开了恶劣的先例,还破坏欧洲团结,损害欧洲经济,结果却是挪威天然气大卖特卖,赚得盆满钵满,可见小国只要有机会,一样热衷于扩张,一样会损人利己且异常贪婪。
自下而上的大国更依赖扩张,小国不能扩张还可以暂时苟着,正因为小,所以倒也不至于分裂,或者说分裂的风险比较小,大国可就不一样了。
大国要是不竭尽所能地去扩张,下级凭什么选你,下次选举一定让你卷铺盖走人;大国要是软弱无力,或者保持自我克制,一直得不到扩张,觉得有本事的下级就要另起炉灶单干了,反正你也没权力管我,这时候,大国就要分裂了。
美国就是这样一个自下而上治理模式的大国,要是被选上台的这些政客们,不去对外扩张,美其名曰“美国第一”,不为了美国的利益而殚精竭虑,那么下次很可能就选不上了。
如果外部力量很强,足以抗衡美国的力量,使美国不能顺利地对外扩张,不能得到超额的利益,选不选得上那都是小事,长此以往,美国就会分裂成众多小国而不复存在,在此之前,美国的盟友体系会率先崩溃。
从历史规律来看,这种国家对外扩张的欲望是无限的,而可供扩张的空间总是有限的,总有一天扩张的成本会大于收益,这时候要么转为收缩,要么继续扩张但得不偿失,利益不断受到侵蚀,直到轰然倒塌。
世界历史上这样的大国都逃脱不了这个命运,你方唱罢我登场,一旦散了就再也聚不起来了,无一例外,美国当然也会步其后尘。
第三部分 中国是具有非扩张性传统的国家,不仅不能改变,还要发扬光大
我们平常总说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,其实看历史也是这样,不能用我们现代人的眼光,去看待历史上的人和事,这被称为历史虚无主义,而是要设法尽可能全面地了解当时的情况,将自己代入当时的历史中,设身处地去感受历史,去理解历史上的人和事,才能得到准确的认知,不至于犯历史教条主义的错误。
对于中国历史不要动辄专制独裁,封建迷信等大棒打过来,这都是我们现代人的看法,以此来评价古人是不公平的,就好比数学家对小学生说,你怎么连微积分都不懂,啥也不是,显然这是很荒唐的。
比如有人把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商鞅变法,比作是《葵花宝典》式的武功,这就是我们现代人的看法了,用这个角度一看,我去,还真特么邪恶,这商鞅真是缺德加冒烟,坏到家了。
那么,当时的战国真实情况是怎样的呢,就是大鱼吃小鱼,小鱼都被吃完了之后,大鱼之间互相啃食,强弱逐渐分化,强者越来越强,有吃掉所有其它大鱼的趋势。
这时,兼并和统一是大势所趋,代表历史的进步,商鞅变法符合这个大方向,当时来说就是对的,反之就是错的,只会被历史的滚滚车轮甩到后面,最终消失不存在了,别忘了,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。
所以,我们看待历史要全面,要多方求证,在此基础上,把自己想象成那个历史人物代入其中,时刻注意不能犯历史虚无主义的错误,这是我们最常见的错误。
我们这个大国,历史上为了统一全国,2000多年来,不知道打了多少仗,牺牲了多少生命,为了维持这个国家的统一稳定,不知道尽了多少努力,付出了多少代价,这在全世界历史上也是独一无二的,值得我们加倍珍惜。
当今世界的大国,印度从英国殖民者的遗产中,独立建国只有不到100年的时间;美国独立建国200多年,将领土推进到太平洋沿岸,真正成为大国只有170多年的时间;俄罗斯从向东扩张,开始成为大国,到前苏联解体,基本丧失大国地位,前后400多年的时间,现在的俄乌冲突只是不甘心就此退出大国的行列,作最后的挣扎,目前看来,想要恢复成为大国是难上加难,几乎不可能了。
世界历史上的其它大国又如何呢,几乎全都消失不见了,西方世界牛皮哄哄的罗马帝国哪里去了;号称席卷半个世界的阿拉伯帝国和蒙古帝国,现在变成啥样了;昔日让欧洲胆战心惊的奥斯曼帝国,萎缩成一个小国了;曾经的日不落帝国的大英帝国,现在被打回了原形。
可见除了中国,现存的大国都没有经过长时间的历史考验,不具有说服力,过去的大国全都消失不见了,那么问题来了,中国凭什么,为什么只有中国能在2000多年的时间里,一次又一次地重新恢复到大国状态?
我们前面探讨了自下而上的国家治理模式,结论是必然会成为扩张性的国家,这样的大国,不停扩张的后果,必然是分崩离析,而且无法复合。
那么,与之相反的自上而下的国家治理模式,又会如何呢?
从历史上来看,采取自上而下的国家治理模式,有可能成为扩张性的国家,也有可能成为非扩张性的国家,受苛刻的条件限制,后者的可能性更小,也就是说,如果不能满足这些条件,仍然会发展成为扩张性的国家。
这是什么样的条件呢?
首先,就是物质(经济)基础,要满足所有资源的自给自足,这比较好理解,否则的话,就要不断从外部获取资源,就会有对外扩张的意愿,这就必须要求国家地大物博,人口众多,简单来说就是大国,小国是绝对做不到的,这是经济基础。
其次,这个自给自足必须要是自然形成的,而不是付出得不偿失的巨大代价获得的,换句话说,就是要长时间、可持续的维持自给自足,也就是自持力必须要强,这是为了给适合非扩张性国家治理模式的形成,提供实验试错的机会,包括特定的文化、价值观体系以及生活方式等的形成,时间短了可不行。
在古代,大国广民治理起来绝对是一个技术活,山川阻隔,信息闭塞,语言不通,通讯缓慢,交通不便,运输不畅,随着国土面积的增大,物资和文化交流的成本呈指数级上升,治理难度极大,必须要有一定的时间,让人逐渐提高国家治理的水平。
最后,在国家治理模式试错的过程中,要有足够开放的试验环境和足够多的的试验场所,否则,找到适合的治理方法的可能性几乎为零,最后难免彻底放弃成为大国努力,形成依赖外国制度的习惯,像日本、菲律宾、印度等等,几乎都是全盘引进外国制度。
中国在春秋战国时期,诞生了一大批思想家和改革家,比如法家、儒家、道家、墨家、纵横家等诸子百家;改革家包括但不限于郑国子产,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公开法律条文;李悝、吴起、申不害变法,赵武灵王胡服骑射;有的集思想家与改革家于一身,比如齐国宰相管仲著有《管子》,秦国左庶长商鞅著有《商君书》。
这么多思想家和改革家同台竞技,相互碰撞、摩擦,最后,秦国凭借商鞅变法的成功,统一了六国,这也是法家的成功,但是法家过于刚猛,容易折断,所以到了西汉时期,引入儒家思想作为国家正统,形成外儒内法的治理方法,后世再把外来的佛教,经过较长时间的本土化改造之后,融入其中,与儒家思想形成互补。
儒家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的思想,是一种内敛性质的思想,也是最有可能成为普世价值的;儒家提倡人们要讲忠孝,以免法家一家独大,缺乏韧性;改造后的佛教讲究因果报应,与人为善,这赋予了儒家出世的进取精神以智慧,避免国家一味地对外扩张,不知收手。
显然这与西方核心价值观是有冲突的,如果忽视这样的巨大差别,贸然实行跟西方一样的制度,肯定是要乱套的。
以上这些都是必要条件,相当于每个条件都有一票否决权,所有这些条件都满足,才有可能发展成非扩张性的国家,但不是必然的,还要看充分条件,这决定了可能性的大小。
充分条件包括但不限于地理和气候限制了对外扩张,语言和文字相通,文化和物资交流通畅,风俗习惯和价值观基本一致,在恰当的历史时机天纵英才,历史的机缘和巧合等等。
非扩张性的国家有个致命缺陷,就是如果生产力水平进步缓慢,随着人口呈指数型增长,人均资源减少,生活水平下降,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,就是内卷,这会引起内乱,这时候要是再叠加自然灾害、外敌入侵、财富分配不公、政治腐败、行政效率低下等因素,国家就会陷入崩溃的境地。
不过也有有利的一面,如果人均资源恢复性上升,叠加其它因素有所改善,比如气候转暖,外敌消失,政治改革等等,只要上述三个必要条件还在,就有可能再度弥合起来,复合成为一个大国,这是扩张性国家做不到的。
当然,也不是必然会复合的,就像现在,要是分裂了,就不太可能再复合了,你看南北朝鲜这么多年下来,就是复合不起来;俄罗斯和乌克兰再怎么打,应该也复合不起来了;塞尔维亚说什么也不承认科索沃独立,因为一旦独立,就再也没有复合的机会了。
至于非扩张性国家内卷的问题,显然不能靠对外扩张来解决,而是要进行互利双赢的合作,这种合作跟扩张性的区别在于,合作伙伴跟你的合作是否可持续,如果合作伙伴总是吃亏,总是被割韭菜,那就无法继续下去了,也就是说,不能总想着自己的利益最大化,也要站在对方的立场上,考虑对方的利益,不能竭泽而渔,这是本质的区别。
同时,对内要苦练内功,靠提高科技水平,提高生产力来提升生活水平,消费主义是与扩张主义相适应的,我们不能这么搞,还是要发扬勤俭节约、浪费可耻的传统文化。
像美国这样的扩张性大国,只要能继续扩张,持续吸血,暂时还不会分裂,俄乌冲突爆发之后,就吸了欧洲不少血,但长远来看,是必然要崩溃的,首当其冲的就是盟友体系的崩溃。
罗马帝国从亚平宁半岛上的一个弹丸小国,扩张成为横跨亚非欧的大国,不是一朝一夕的,从公元前510年罗马共和国成立,到公元前270年,以结盟的方式基本统一了意大利,前后用了140年的时间,相当于美国1776年独立,到1848年美墨战争结束这一时期。
其后罗马帝国继续扩张,到公元96年到达巅峰,主要采用结盟和殖民相结合的方式,很少自己直接管理,前后用了366年的时间,最后灭亡要到公元457年,从巅峰到灭亡又花了361年的时间,而公元395年分裂出来的东罗马帝国(又叫拜占庭帝国),更是一直到公元1453年才灭亡。
美国现在还在扩张,但代价越来越大,表明离巅峰不远了,或者已经达到了巅峰,不过要说何时灭亡,应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,从历史经验来看,再花一两百年总还是要的。
美国要对外扩张越来越难,就是因为出现了中国这个面积、人口和经济总量相当的竞争对手,削弱了美国的优势,之前无奈被吸血的小国,现在有了另一个可以合作共赢的选择。
从中也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,中国无意扩张,但是这么大体量的存在,必然使美国的扩张受阻,冲突在所难免,而且不到最后分出胜负,是不可能停止的。
我们看到,美国如今吸血的针管更多地只能插向自己的盟友,比如特朗普时期的钢铝关税,逼迫日韩加墨等国重签贸易协议等等;拜登拱火俄乌冲突,把欧洲坑得够呛,还把北溪管道给炸了,这绝对是在自掘坟墓,但不这么做又不行,无法向国内交代,这是盟友体系崩溃的前兆。
我们中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,对外要坚持合作原则,在利益面前要克制,要考虑长远可持续交往,对于美国的扩张成性,只要坚决维护自身正当权益即可,斗争是难免的,但是要有理有利有节,不争一时之利,只要对外扩张受阻,美国自然就会衰落下去,没必要搞得两败俱伤。
对内要坚决保持稳定,千万不能让不稳定因素蔓延,包括西方制度要坚决反对和抵制,中国的制度只能由中国人自己来摸索和创新,容不得任何外国势力干涉;同时,要用科技进步和提高劳动积极性来克服内卷,发扬自力更生,艰苦奋斗的优良文化传统,这才是咱们应该走的正道。
总结
中国要做统一的大国,决不能分裂,这是全体中国人共同的最大的利益,任何有损于这个利益的观点和行为,我们都要坚决反对和抵制。
西方“宪政”、“三权鼎立”、“司法独立”等治国理政观点,是与自下而上的国家治理模式相适应的,这种模式必然会成为扩张性的国家,不管从历史事实,还是理论上来说,扩张性的大国最后都会分裂成众多小国,而且再也复合不了。
中国之所以在多次分裂后,还能再次复合成为大国,是因为在自上而下的国家治理模式基础上,发展出了独特的非扩张性大国,一次又一次地从分裂中复合,才有了我们今天这样一个举世瞩目的大国,好不好,成功不成功,2000多年来的历史已经给出了最有力的证明,无需只有200多年历史,注定要灭亡的国家,来充当我们的教师爷。
中国历史上从未停止探索与中国国情相适应的制度,也非常善于吸收外来文化中的精髓,并且加以改造和融入,在这方面,中国人是有智慧和经验的,对此我们要有信心。
不停对外扩张的结果,只会让这个世界上一小部分人过上好日子,大部分人只能悲惨地生活,古罗马时期是这样,当今世界仍然是这样,2000多年来未曾改变,只有中国奉行的非扩张性理念,才有可能让全世界更多的人过上有尊严的好日子,包括14亿中国人。(作者:独立撰稿人 马行空不空)
编辑:秦正